听风来（露中520贺文）
5月的东欧平原已经开始萌生绿色。严冬过去了，一望无垠的西西伯利亚平原冰雪消融，向日葵开始抽条。
“北京这几天巨热阿鲁。”王耀有一天散会之后向伊万抱怨，“之前下雨的时候又巨冷。最近南方那儿最高温都已经30往上了。哎呀，这鬼天气……要是你在我这儿，准能变成炭烤小熊，信不信？”
“我要去你家的话，也只会到东北那里。”伊万笑道，“南方那里太热啦，不适合我。还是东北的白桦林好，让我有家的感觉。”
“行啊，随时欢迎。”王耀也笑，“只要你家上司能把你放出来就好。”
“噢，你知道他不可能放我出来玩的。”伊万苦恼地皱起眉，“上帝，他甚至不会在例行会议的时间之外让我出去。”
“哎呀那到时候儿我让我上司去帮你求求情！”王耀踮脚搭上他的肩，“走走走，趁着阿尔上司没注意，咱去纽约转一圈儿。”
——诸如此类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在联//合//国例行会议之后上演。伊万和王耀会在会议之后偷偷跑到其他地方待上半小时，到麦当劳买两支甜筒——他们都不太喜欢汉堡和薯条之类的食物。
王耀评价曰“高热量的速食食品怎么能比得了我的美食”，而伊万则是单纯地讨厌美//利//坚的“传统食物”——比起这些，伏特加、列巴和鱼子酱才是他的最爱。
不过又有谁能拒绝一支甜筒呢？
所以他们走在繁华的纽约街上，肩并肩，一人拿着一支冰淇淋。伊万泰然自若地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对他的围巾的注视，而王耀拉着他的手笑着和他谈天说地。
“社//会//主//义//好~社//会//主//义//好~”王耀的华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他手忙脚乱地把吃了一半的甜筒递给伊万，接起了电话。
“喂？“伊万看着王耀的眼睛微微睁大，脸上似乎有些心虚，像被家长抓到的偷跑出去玩的小孩子一样——似乎也的确是这样的，只不过打电话的人不是他的家长，而是他家的上司。
“今天……？啊……啊！我想起来了阿鲁！”王耀猛地停下脚步，“噢对对对，今儿是那什么来着——看我这记性啊。行，行……真的吗？！哎呀真谢谢您！好的好的，诶一定啊，一定！行行行，嗯，再见再见啊，谢谢您！”
伊万带着些许困惑地看着王耀开心的样子：“你家上司难道不是打电话叫你回去的吗？”
“嗯？什么？没有啊。”他抬头看了看伊万，“他只是来打电话给我放一天假的！”
“——？！”伊万震惊，伊万委屈，伊万愤怒，“你竟然可以放假！为什么，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？我也要去和我家上司说！”
王耀不说话，只是笑眯眯地任伊万把甜筒塞到自己手里，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（意识体不会感觉到冷热，除非是全//国//性//的温度变化），拨通了上司的电话。
“Привет（你好）？”在上司的声音响起来的那一刹那，伊万突然有些怂了。“您的电话来的刚刚好，俄//罗//斯先生。我刚要通知您，今天是一次破例的假期，祝您玩得愉快。”上司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隐约的笑意。
“等等，什么——”伊万惊呆了，“先生？先生？”
上司挂掉了电话。
“这……”伊万不知所措地看向王耀，“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？”
“谁知道呢——快点，冰淇淋要化了！”
“诶，这么快就化了吗？”
“请注意点，这里是春末的纽约而不是冬天的西伯利亚阿鲁！！”
“——对不起！”
*
他们去了很多地方——阿尔的纽约和洛杉矶、王耀家的北京和黑龙江（他极力邀请伊万到江南水乡看看，却被后者以“不想变成炭烤小熊”为理由坚定地拒绝了）、弗朗西斯的巴黎、亚瑟的伦敦，还有伊万的圣彼得堡和莫斯科。
时差是个好东西，站在埃菲尔铁塔顶端的王耀如是说。
他们俯瞰塞纳河，登上伦敦塔，经过好莱坞的标志，驻足在红场上，乘着游船看到白塔，又奔跑着踩过了白桦林的泥土。
王耀一直陪着伊万跑，跑到夕阳西下，火红的霞光透过笔直的树木斜斜地洒到黑色的泥土上，把萌芽的树叶染上一层金色。
“山有木兮，木有枝……”王耀仰起头，似乎看向了高大的白桦树顶端的枝叶，又好像在透过时间，看向过去的这片白桦林。他知道现在不是应该想起那件事的时候，但是三十年来，那种破碎的恐惧还是会时不时卷土重来。
“这是你们家里的古诗吗？”伊万在背后轻声发问，“六十多年前，你也跟我说过这句话。”
王耀笑了，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、轻松的笑。
——他还在，而我会尽我所能去守护他的存在，这就够了。
“没什么，只是感叹一句这树真漂亮啊。”王耀转过身向伊万走去，牵起他的手，“你的假期快结束了吧？我陪你回去。”
“Спасибо（谢谢），”伊万回答，“所以，可以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？”
“今天啊，今天是5月20日。”王耀轻声说，“在汉语里，这个日子是一句话的谐音。”
“什么话？”
“我爱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……Я тоже тебя люблю.”
*
听啊，风吹走了属于上个世纪的余韵，又带来了属于现在的回忆。这一天，他们放下国//家的身份，只是伊万·布拉金斯基和王耀，仅此而已。
——山有木兮木有枝，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——若君知，便无需诵出余下的诗句。
——因为，君知，我亦知。
*
【小剧场】
露：先生，是不是耀家的上司跟您说了（放假的事）？
普：不，我们只是恰好想到了一起（笑）
普：您也该从这些烦心事里解脱一下，休息一天了，俄//罗//斯先生。
露：谢谢您，先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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